乐极忘形

骗徒,湾家人。
走马看花的概念

【007】健康檢查

  艱鉅的戰鬥。

  眼前的這場仗幾乎沒有勝算,比起過往為了執行任務而與無數對手爭個你死我活,目前堪稱危急存亡的處境讓他必須和全世界為敵──好吧,或許不能算是全世界,因為背後依然有大英帝國頂尖的特務機關MI6支撐著,無論是謀劃、武器提供,又或是疫苗開發。

  但即便如此,在宛若電影情節般、喪屍病毒以驚人速度擴散全球的情況下,希望依舊微渺。

  他想自己或許該慶幸M夫人不必經歷此刻,那位對日不落帝國鞠躬盡瘁的長官若置身於此,肯定要皺緊眉頭,然後一如往常地望向他,以平靜神情示下指令,彷彿天塌下來他詹姆士龐德也能夠一肩扛起,而她只要負責收拾他在過程中闖下的禍。

  那可真是大麻煩。

  新任長官M先生在這場戰役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,至少在英國境內。他們是迄今唯一保住首都的國家,其餘各地早已淪陷為喪屍徘徊的處所,並且有逐漸蔓延的趨勢。

  但這並不表示可以就此高枕無憂,相反的,他們的處境岌岌可危,因為人們看重的那樣東西往往會成為自身最沉重的負擔,倫敦此刻面臨的除了食物及飲用水的問題以外,還有受恐懼驅使而瀕臨極限的大眾,只要一個契機,彼此就能為了平日司空見慣的磨擦而面目猙獰、大打出手,像是隨時可能引爆的火藥桶,稍不注意便會炸得滿目瘡痍。

  龐德不是第一個知情的人,但喪屍橫行引起的騷動無疑令假期提早結束,回返英國途中便藉由國際新聞得知所有政府掩蓋不住的消息--他相信事實遠比畫面中所見更加嚴峻──由於常年在外奔波,特務認識的同事不多,於是不由得想起某副面孔,促使他下機入境以後直奔軍情六處,就好像射擊前要先確認是否開了保險一樣。

  當他抵達MI6的大樓外部時,原本似鬆實緊的戒備更加森嚴,連同防疫措施亦未落下。所以,龐德通過重重關卡與檢驗,進入久違的軍情六處,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。當時,各國元首能夠聯繫上的不多,美國業已宣告淪陷。


  「假期還愉快?」

  走道盡頭,年輕的軍需官問,一點也不被外界混亂的現況影響,平淡態度使問候彷彿為了應付社交拙劣而設的模板。

  「如果你是指住在小房間裡被二十四小時監控的話,還可以。」他聳聳肩說道,從善如流地向Q抱怨不滿。

  「要是你變成那種東西,」Q分別拿著夾板與筆的雙手做出一個有點滑稽的動作,口吻仍然泰然自若。「就會有人衝進去朝你開槍,然後把你綁上手術台切開研究。」

  「你嗎?」龐德不置可否。而且現在真不缺喪屍。

  「沒人能做的話,或許。」Q說。

  特務難得地皺了眉頭,Q說完以後沒有繼續理會他,轉而記錄起屏幕上頻頻跳動的數據,任由他在旁獨自思索。

  他知道軍需官說的是實話,病毒傳染性相當高,在常溫中可以存活十二小時,傳染途徑直接間接都有,從感染到發作的時間則是十分鐘到七小時不等,如果沒有做好隔離消毒,那麼以單個個體的活動範圍為界,加上輻射效果,整棟建築很快就會淪陷為喪屍樂園。

  龐德凝視對方的背影,從中看出年輕特有的意氣風發,涉世未深故而沒有包袱、沒有牽掛,何況是這位聰明絕頂的軍需官,對死亡冷眼旁觀亦能視作理所當然。

  他揉了揉鼻子,舒了口氣:「這不公平。」

  「不用勉強自己看懂。」軍需官抬眼看他,眼鏡後的目光既非嘲弄也非鄙薄,堪堪顯露不近人情的原來本色。

  「不是那個。」龐德擺擺手走近,袖扣在燈下閃爍,眼尾細紋使他看來極富魅力。「只是年輕能做到的事太多了。」

  或許是男人的靠近讓夾板紙張蒙上一層陰影,Q這次沒有抬頭:「不是年輕就什麼都辦得到。」

  「這是稱讚?」他垂首探詢,脣角懸起笑意,像是將此時此刻全世界的危難拋諸腦後。

  軍需官聞言退了一步,看著龐德的眼神帶有針對某種脊椎反射投注的關愛,並莫可奈何地抿了抿脣線,拿筆在紙上打了個勾。

  「健康。」

  「什麼?」他不可置信地瞪著Q。「剛才是健康檢查?」

  不解風情但無意間命中靶心的軍需官轉身,頭也不回的檢視紀錄。

  「你以為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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